(文,璟)
她一直是清淡寡慾的女子。
失去心潮起伏的力息。
對周遭事物不免疏離傲慢。
難得的釋放天真,也無人知曉。她兀自盛放,凋零。
即便得到,也覺乏味至極。
怨念叢生,無以缺口噴薄,便是一再緘默。
在陰暗低濕的房間,導演一出獨幕劇,樂此不倦。
她低吟淺唱,誰也不曾聽到。
她患得患失,歷盡繁華開落。
時常暗自流淚,無聲無息,大滴大滴的沒入手心。
且不願與任何人分享這稀薄波動。
曾對死亡驚惧,莫明顫抖,如今也不能從容應對。
念他時,情緒一觸即發,失去理智,抽離表情。
喜於自言自語,編撰各種情節哄騙自己。
也是甘心承受,默然相隨,換來連綿起伏的生之牽連。
她如此明了這歸屬,卻無處安身。
亦知這追逐,皆是捕風,亦是虛空。
連夜的夢魘,白晝的歡顏,原是千般累積的記憶。
她深摯情願,沿途歌聲嘹亮。
她看著身邊一個個流離的路人,愈是奔棄,愈是離奇。
各自走向了哪裡,最後停留在哪裡,她默許任何人的離去。
因知道,末途太擁擠,只容得自己。
對待缺失的記憶,是徘徊於認領與遺失的邊界。
白白流失力氣。
本來一切就好似透明。
她於是,走失。
她目睹這場光的損落與重生,漸次麻木遲鈍。
某個瞬間,或許一側身。便已落淚。